「她在第七天回來了──就在門後。」

你有聽過「頭七」嗎？
老人常說，人死後第七天，靈魂會回家看看──看看自己最親的人，有沒有好好送他最後一程，有沒有在供桌前放下他愛吃的菜。

我以前覺得那都是鄉下人才會信的民間習俗。直到那個晚上，我才知道，有些話，真的不能不信。

那年，我媽過世，走得很突然。腦溢血，人在家裡跌倒，送到醫院時已經沒了呼吸。
我接到電話的時候人還在台北，放下工作趕回南部的老家，整個人像失了魂。從小到大，我媽就像鐵人一樣，很少生病，怎麼也想不到會走得這麼快。

我們辦了簡單的喪事，法師說，頭七那晚一定要留人在家，讓她的魂能找到回來的路。
「不能關燈，不能關窗，也不能讓火斷，最重要的是──要準備她最愛吃的菜。」
我半信半疑地點頭，心裡卻想著：難道靈魂還會餓嗎？

出殯那天，有個鄰居阿嬤走過來，把一張黃符塞到我手裡。她皺著臉，語氣像交代遺囑一樣說：
「晚上千萬記得燒這張符，放在門邊，不然她找不到路會很痛苦。」
我看了一眼那張黃符，皺巴巴的，上頭還有一些奇怪的墨跡圖騰。
我沒有當回事，回到房裡後就順手把符丟進抽屜，關起來就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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